落地的蓝色窗纱随风摆动,腊梅寒香混着泥土气息,绕进窗纱钻入内室。一米阳光立刻闪进,破一室涟漪。用手挡住阳光,眼睛眯成一条线,嘴角大大的咧开。嗅着腊梅的芳香,看着热辣的太阳缠绕着雾。倾听滚滚东流的江水声,似悠扬古筝诠释的洒脱,亦如战场击鼓宣扬的斗志。
起身、挑窗纱、眺望,风似一双轻柔的手,撩动你所有的欲望。轻轻拂过雾,吹开一尺,再进一步,雾如风中漫天飞舞的纱幔,宣泄天地一线的春光。轻轻挑抚雾的秀发,像极了少女般的呆滞羞涩。风吹到哪里,雾便散到哪里。突然风凑向雾的秀发间低语,浓浓的鼻音吐纳暖暖的幽兰,下一刻雾逃的不见踪影。
晨起雾动,有老农在田间种菜秧,不知从何时起已开始劳作。已然看见一大片绿色的秧子在田地飘动,青烟从婉转的烟囱里怡然飘向天际。一幅真实的神仙画卷,幸福着、被希望着。柳条遇风化作万般柔情,随风说不清道不明。千条万絮只为更多的阳光,蝶不识柳只识花的深情,款款风过只留下蜂嗡嗡绕柳而行,最终柳树陪衬了溪水,溪水张显了凸石,鱼寻着清泉绕石而戏。反反复复,复复反反,动静合一,添天地墨色灵动,增人世百态沧桑。
前面有一个很大的水闸,期间水变少了似乎还断流, 只见一群少生分头拾柴火,忙的不亦乐乎,很快青烟从地而起,有人大叫着、吆喝着,来自五湖四海终成一家。在阳光下、在我眼中,某些人和物从记忆深处的牢笼里窜出,看着眼前少生阳光快乐的跳跃,眼眸里有温热流出,眼前一切变得眩晕,身影交合重叠,让我看不清。听一声“呵呵”传来,也不知道是什么,哄哄一堂大笑,才发现他们也盯着我看,肯定是我犯傻惹笑了他们。急忙羞得转身就走,可突然发现脚仿佛很重,怎么也挪不动。额头上已有豆大的汗珠在滚动,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越是这样心越来越急,更是摸不着半点思绪,突然背上一凉,瞬间整个人惊坐起,才发现我还在家里,被子滑落在地上。拾起被子挑开帘子,发现天已经大亮,阳光火辣辣的直射窗台,用手遮住阳光,眼睛眯成一条线......
踏上驶向阔别一年母校的班车,一路上整个人都昏昏欲睡,那些年的光景中我们都在车内嬉闹,那些年分别的几天也恍如隔世,而今天我一个人的重游显得失落。都说岁月是把杀猪刀,现在看来岁月何止是一把杀猪刀,所有美好都在一点一点,埋没在时间的长河中。到了车站再也没有人来接我,那些年认为沉重的行李,在这一刻觉得那是幸福,今天还是背着好友送我的包,里面什么也没有放,我的包里在也不会出现奇怪的东西,原来很多年前的无奈、气愤以及各种抓狂都是幸福。
沿着河岸行走,一排排垂柳还是那样的翠绿,上游的家养鸭鹅今天也随河流嬉戏而下,往年的脚印中深藏的欢笑,今天的风却给我一种扣心的痛,三三两两的行人,看着活泼的倩影,一幕幕都像当年的我们,我们是一群不安分的人,在一段不安分的岁月里那样深情。蔚蓝色的天空下,有许多当地的居民在河岸垂钓,不断有鱼上钩装入鱼箱,挣扎的鱼在抽离水面时微卷的身子,在阳光下折射出当年我们的垂钓,一阵风吹起各种形状的风筝,在天空中就像一只鸟儿乱串,在远处的水面上不时有从小船上传来的欢笑,静静地看着在水面上的小船,泪水结果真的从来不吝啬。处处是景,处处是情。
回到母校心情显得十分复杂,走在那条幽径,依稀看到过去的岁月中,母校也发生了许多改变。两排水柱无声的迎接我的到来,空旷的教室、匆忙的脚步、手中的书、关闭的图书馆以及喧闹的食堂,那些年的我们都住进了记忆里,一碗兰州拉面承载了所有,已经分不清味道,在也没有办法吃下去。路过自行车租赁店,想起了在弯曲的山路上狂飙的疯狂,在油菜花中细数火车车厢,还有在廊桥上摆千奇百怪的动作照相,以及梨花盛开时节的春游、车厘子坠枝时的贪吃、油桃庄园的嬉闹等等。那些年在记忆中走的在远,依然在心中。听到熟悉的吆喝声,香蕉依然放在板车上买,鸡蛋卷热气腾腾的飘香,一排排小吃摊前的驻立,看着各色的美食,仿佛看见了几抹身影在穿梭。米雕摊前也站满了人,那些年轻的脸上洋溢的喜悦,一切都在一点点走远。
从未有的疲倦,我知道它不是舟车劳顿,是对记忆的再一次洗礼。经过生活的打磨,我们来自五湖四海,所以很理所当然的回五湖四海。偶尔的联系也开始思考,属于每个人的人生,我们可以捆绑,但又必须分开。我想这就是对那段岁月致敬,也是对我们彼此最好的祝福。也许有些东西开始模糊,但心底的担心与祝福永远不变。我们之间没有大是大非,所以,我们是彼此最大的幸福。
心情如撩起窗纱窥见的天色,记忆中的点点滴滴如星空中繁星璀璨,有明有暗,有些想法已经石沉大海一去不回,有些想法如恒古的东西愈久弥浓。是自己握的太紧,还是自己内心最深处根本就牢不可摧。有些道理我也明白相逢便是缘,就算我忘了归期,红尘雾里寻花终不悔,舍得与甜美共记岁月蹉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