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生活,对我们周围的一切充满诗意的理解,是童年给予我们的最伟大的馈赠。如果一个人在漫长而严肃的岁月中,没有失去这个馈赠,那他就是作家或者诗人。
康·帕乌斯托夫斯基《金蔷薇》中的这段话,让我的内心充满暖暖的感动和热爱。我感到自己如此幸运,生活对我如此眷顾。感恩生活的喧嚣和粗粝没有磨平心底的柔暖与热情。
我们究竟要怎样走过这一生,相信有无数的人问过自己。岁月如风,不留痕迹将往事轻轻送。人到中年,太多的东西散落在岁月的云影深处,如烟雨迷蒙。然而有那样一首诗,历久弥新,在日记的扉页,成为我寄语青春的诗行。“滴自己的汗,吃自己的饭,自己的事情自己干,靠人靠天靠祖上,不算是好汉!”陶行知先生的这首《自立歌》,不知道鼓舞了多少如我一样“裸”进社会的年轻人。我们赤贫如洗,除了风华正茂一无所有。梦想如赤兔在怀,提醒着我们它的存在。我们何曾忘记?一颗年轻的心充满奔放的热情,我们确信,我们离心心念念的梦想只有“努力和坚持”的距离。
然而,这是怎样的一段距离?我们跋涉于生活的丛林,行进于暗夜与黎明之间,苦心忍志,品尽酸甜苦辣。困厄之时,徒增渺小卑微之感,如一叶扁舟,航行于寂寞之海。风月秋怀,沧桑几许。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沁骨薄凉。是的,我们都有那样的时刻,举步维艰,沉陷乏力,孤独茫然。我们对人生的未知性有着渴望莫及与无从把握的苍茫之感。恍如“平芜尽处是春山,行人更在春山外。”里倚楼远望的闺中人穷尽目力的眺望。远方到底怎样,不得而知。
鬼谷子曰:“故静固志意,神归其舍,则威覆盛矣,威覆盛,则内实坚,内实坚,则莫当。”(《鬼谷子·本经·分威》)
鬼谷子认为,当形势对我们不利时,我们必须千方百计地涵养畜聚自己的精神力量,因为只有自己的精神力量强大了,才可以扭转乾坤。
山高自有人行路,水深不乏破浪舟。
1874年4月15日,一位年轻人和他的一幅作品搅乱了整个欧洲画坛。以他的“拙劣”和“不自量力”。作为主流画展的落选作品,它应有的姿态,应该静于一隅,落满尘埃。然而这位年轻人却不就此甘心,几经努力,他和他的同道者一起,把落选作品重新组织,在巴黎举办“无名画家、雕刻家、版画家协会展览”。这无异于与“官方沙龙”这一学院派把持的画展形式相抗衡,突破格局,张扬妄为。在艺术表现形式上,他崇尚现实主义,提倡户外创作,主张不依据传统美术技法和知识,以景物瞬间的真实呈现做画。“捕捉瞬间的感觉印象”。这样的艺术表现和审美意趣,颠覆了学院派的墨守成规,他们恨不得“手撕”此画。冷言恶语如重拳出击,挑战着这位在艺术上尚属稚嫩的年轻人的底线和承受力。有评论者讥鄙抨击到:“毛坯的糊墙纸也比这海景完整!”《喧噪》周刊记者路易·勒鲁瓦公然发文,谤嘲攻击这幅作品“这幅画……模糊地、令人难受地呈现在我们面前;与此同时,也证明了作者的无知,以及对美与真实的否定,只能给人一种印象……”风沙扑面,狼虎成群。北风厉兮肃泠泠。信仰的坚守,艺术的坚持,摆在了这位在艺术上崭露头角的青年画家面前。这位画家就是享誉画坛的克劳德·莫奈,印象派代表人物和创始人之一。这幅作品正是印象派开山之作《日出·印象》。(纵48×横63厘米的布上油画,巴黎马蒙达博物馆藏)
道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
莫奈对光影、色彩探索的精深程度让人惊奇,捕捉光和影的世界,超越自然主义的界限。润润欣和,意趣深远。他的作品秀澈明煦,溢彩扬馨,卓逸不群。极具美学价值和收藏价值。然而,当我们叩击历史的舷窗,走近那个时代,我们会在历史的回望中派生出一种“扣舷何事费低吟,举目苍茫感喟深。”的落寞。作为世界顶级的艺术大师,莫奈早期的艺术之路的艰辛超乎我们的想象。倾情奉献的艺术之美,定格了彼时的美好,也记录着艺术家生活的艰辛。如果说曹雪芹“举家食粥”写就《红楼梦》,莫奈则困窘到无粥可喝。卖画的艰阻,世态的炎凉,令年轻的莫奈,拮据困窘,生计艰难,一粥一饭,尽显物力维艰。他曾亲种土豆以维生;拖欠房租屡遭驱赶;甚至因买不起画布,要刮掉旧作上的油彩重新作画。1869年他写给好友巴齐依的一封信中记述到:如果不是雷诺阿送来面包,他就会饿死;整整一个星期,屋里都没有生炉火,更谈不上照明;挨到8月底,颜料也用光了,他不得不停止作画。这样的文字将我们拉回了彼时的艰难。一代艺术大师怎样以常鳞凡介的寒微承受着生活的驱迫,煎熬在凡俗生计的忧愁琐碎里。我们为莫奈历经风雨的坚韧勇敢、昂扬姿态而感动。我们惊奇地发现,那些绘画史上熠熠闪耀的珍珠,怎样打上了“清贫”、“困顿”、“无奈”、“挣扎”的烙印,在炫目的艺术之美里,浸染了举步维艰的尘世悲凉。平生事,此时凝睇,谁会凭栏意!
“苟逢辱而不惊,遇屈而不乱,几可任事矣。”
莫奈以坚定的艺术信仰为支撑,涤净忧虑,恣逞情怀,成功地穿越了那个时代,站在了艺术的巅峰。以自己的卓越和坚毅,确立了印象派绘画在美术史上不可撼动的地位。艺术跋越的艰辛;生活的拮据窘困;传统学院派的打压;陈腐的眼光,习惯的势力,都阻挡不了莫奈梦想追寻的执着。《日出·印象》以摇荡心旌的美学呈现,成为世界绘画史上艺术价值最高的20幅经典之一。朝曦煦暖,涓波潋滟;惠风和畅,小楫轻舟,怎样的美,在湖光波影里,醉了心扉!天地融朗,如一首随想曲,舒缓浪漫,情思绵邈,意境融彻。流绚的光影,蕴聚着爱的力量,充盈着生命的气韵。沐浴着霞光,我们将身心在山水间放逐。“寂然凝虑,思接千载”。波影中摇荡的暖,温暖了我们的眼眸。这暖荡漾开来,就是希望——如沉寂之中冉冉升起的彤日。“悄然动容,视通万里”。莫奈和他的印象派艺术,以富有生命力的溢彩华章照耀着整个欧洲和世界画坛。
每一个心怀梦想的人都值得敬重。
梦想,是一个奢侈的词,沉甸甸的,带给我们负重,带给我们信念。赋予我们穿越黑暗的勇气和跋涉的执着。梦想在心,我们就有勇气怀想,有勇气眺望,有勇气突破固有的身份角色和处世逻辑,在无尽的凡俗里,开拓一处绿地,涤荡岁月的蒙尘,放牧心灵,出于尘外。感受心底的怦然,阅见生命最原初的纯美;在生活的激越和喧嚣中,持守一份淳质和高简。坦诚地与自己对话。省察视界、人生,触摸精神的高标,感受生命的质感,洞彻人生价值,实现梳理与引领的双重要意。真正成为自己,塑造坚毅的品格,朝向自己的目标,保持心底的激情。活出自己的风采和价值。主动生活,踏实努力,创造幸福。人生旅途,幸福自知,无尚尊严。
有一位音乐家,接受电视节目访谈时,这样阐述自己的文艺观:“我今天出来给大家唱个歌,跳个舞,大家就觉得我是搞音乐的,不是的。因为我觉得音乐圈和娱乐圈实际上是两个。做音乐的人你还是得要有沉淀,你还是要写东西,而且,你写出来的作品,大家是有分辨能力的。”“(创作)一种很质朴的,符合老百姓生活里不戴面具的时候要唱的歌。”文以载道,歌为心声,此君子之道。诚恳的话语,表达着艺术家对艺术的虔诚,洞透艺术的本质。君子和而不流,遵道而行。谦恭、自省,摈弃浮躁,克已不倦。渡越时代的喧嚣、名利的追逐。高情远致,有着强烈的个体主义信念背景。这着实是一位令人敬重的艺术家。他凭借至高道德和卓越的艺术奉献两度获得中共中央宣传部组织的精神文明建设“五个一工程奖”——他就是民族音乐家罗林先生。音乐界无数经典的创造者,谦厚儒雅、学识深湛、才兼词曲的刀郎。
刀郎的歌声温暖着无数的听众。我很感谢成长的岁月里,有他的歌声暖暖陪伴,暖暖慰藉,让温暖从不缺失。如暖日当暄,驱散尘世的薄凉。如兰之猗猗,扬扬其香。他用他的心唤醒世界,唤醒美,唤醒热诚。
好的音乐,就是心灵的感动和温暖;好的艺术,就是爱的布施。
刀郎凭借《2002年的第一场雪》同名专辑正版270万张的惊人销量(主持人说盗版销量要五倍于此。CCTV《文化访谈录》),创造了中国音乐界的传奇。这是一张载入中国流行音乐史册的专辑,刀郎自此成为中国流行音乐格局中的中坚力量。难能可贵的是,在取得巨大成功以后,刀郎仍然能够潜心创作,神闲气静,智深勇沉。Hold住名、利巨大的冲击波,抱朴守真,不恋舞台的辉煌和光环的闪耀,仍然留恋落日长河的壮观和大漠孤烟的雄奇,醉心于塞外的自由洒脱和艺术创作的清雅拔俗。他说:“现在路上的我依然默默地勤恳!”高洁傲岸,襟怀质朴,一如当年对艺术的虔诚和追寻。
刀郎,原名罗林,出生于音乐之家,承袭家族的艺术梦想,对音乐艺术深情挚爱。自小受父母熏陶,艺术启蒙,颇具艺术天赋。三岁第一次摸琴,十二、三岁拥有第一台属于自己的电子琴。八十年代初,流行音乐刚刚在中国大陆兴起,尚没有一所大学开设流行音乐相关课程。这令刀郎的艺术之路倍加艰辛。17岁,他就独自一人到距家乡资中县30公里远的内江市,拜师学习音乐创作。“出去以后也要生活,开始在夜场里面打工。”(刀郎语)十几年的时间,刀郎辗转于四川、成都、深圳、海南和新疆。行过艰难的艺术探索之路,刀郎终于掌握了作词、作曲、编曲、制作、演唱等完整的音乐知识。钢琴、吉他、键盘、贝斯等乐器样样精通。“学问勤中得,萤窗万卷书。”静静的文字,在时间的光影里跳跃,架构起了刀郎艺术追寻的经纬。他以理想主义的挚诚,踏上了这些音乐底蕴深厚的沃土。为自己的音乐梦想,寻找停靠的彼岸。天际苍苍,关山万里,他以修行者的姿态,朝圣着音乐的圣洁。月色清辉里,有他心弦的颤动;更深露重中,有他漂泊的孤独;霓虹闪烁下,有他生计的艰辛;塞外的劲风沙雪里,有他刚健遒劲的风骨。叶尔羌河千年奔流的沧浪腾波,沐洗着他满肩的风尘和行旅的寂倦;喀喇昆仑山的巍峨伟峻支撑起他挺直的脊梁;冰川雪原的皎晶圣洁,润养着他的艺术之魂;喀什葛尔胡杨的苍劲雄拔,培植着他的艺术根脉。浩瀚沙海的寥廓,丝绸古道的沧桑,朝霞晨辉中驼铃声远的剪影,自然震撼心灵的视觉盛宴,鼓荡着他艺术之梦的风帆。“掬水月在手;弄花香满衣。”千载文明酣畅淋漓的精神洗礼,艺术甘露积微致著的累浅成深,架构着刀郎诗性精神空间的雅远、博厚,凝铸了他的作品的浩然、大爱和温情;忠于内心,深沉、坚毅、超然的艺术境界。他用心体验生活,深入牧民家中采风,从民族文化的丰富内涵中得到艺术滋养和创作灵感。这样的艺术根基,承托起他音乐作品的精神内涵和生命情调。那是一颗挚诚的心,如雪域高原一样澄明,在他音乐营造的世界,伫想“在北方的天空下”,驰思于“喀什葛尔胡杨”旁,我们感受世界,感受人生,感受生命美学震撼中的炙热真情;感受历史的纵深、飘动的风烟中精神的栖息。聆听澎湃的诗情中生命情感的表达。在午后柔暖的时光,在忙碌后的夜晚的寂静,放牧心灵。音乐成为知己,婉转于无尽的时空。我们在刀郎奔放的热诚里共鸣、苏醒、抚慰;融入情感和思想的一泓清泉,触摸、绮思、眺望于纯净的世界。涤荡了“百年歌自苦,未见有知音。”的沉郁顿挫。“品格清于竹,诗家景最幽。”我们在刀郎的音乐艺术里,品味心灵之韵,独自闲行独自归。
罗林先生(刀郎)已经有近五年的时间没有出现在公众的视野。无数渴盼的目光,期待着他的归来。我们感谢这么多年来,他辛苦创作的音乐艺术给予我们的暖暖慰藉,我们真的很想他,他早已成为我们的亲人。他的北京经纪人费刚说:“刀郎是有音乐情怀的人,有梦想的人,我们相信刀郎不久会回来,带着自己对音乐单纯、简单的喜爱回来!带着新作品回来!”刀郎是一位充满文化自信的音乐家,而文化自信是文艺创作的精神底蕴。祝福刀郎!
“心地清净方为道,退步原来是向前。”
艺术家最欣慰的事情,是无论他出不出现在公众的视野,他仍然温暖着他们,以他的艺术。他从来没有被忘记。根植于心的艺术之美,就是艺术家的在场,而不是走马灯一样在公众视野出现的频率。艺术是沉静的,沉静之中的省思与共鸣,哲思与探索,梳理和引领,是艺术作品的价值。“做到胸中有大义、心里有人民、肩头有责任、笔下有乾坤。”(习近平主席语)艺术之美的感染力是检验艺术成就的唯一标准。流绚的艺术之美,是真正的在场。沉淀己心,扎实创作,作品是我们的脊梁。追求卓越,是艺术创作最基本的原则和品质,是艺术的内核。
“不用裁为鸣凤管,不须截作钓鱼竿。”(《题李次云窗竹》)
在艺术的殿堂,我们看到了无数前辈和同仁的身影,听到了无数有志于梦想者跋涉的足音。我们感受着他们曾经的艰辛,亦感受着他们的坚定。他们在信仰和艺术里坚守,不问世事艰险和人生困厄,不忘初心,向着光明和美好前进的勇气;风雨无阻,迎难而上,没有一触即破的玻璃心,锲而不舍的坚韧和睿智,迎接艺术创作的曙光和含苞待放的艺术之美的绽放。太多艺术大师,以他们不懈的努力和坚守,回答着生命的叩问和人生的命题。让我们释然,给我们答案。
莫言山路僻,春风花草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