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天空的那片海,是我以后的未来——
渐渐地,我睡入了梦乡,来到了一个陌生的都市。充斥着各种喧嚣,弥漫着花香的世界,忍不俊地嗅了她的香味,偿还了我的天真。
背着包袱匐伏在这座城市的街道,徘徊又惆怅,寻找一个安憩的地方,看,前方像繁星点点闪耀着光芒,又像是萤火乱草丛生,漫天飞舞。后来,我才知道——那是城市的霓虹灯,它是不同于凡间的一切事物,更是有来自天堂的那份异彩。总有人说:想望并不是虚空,而是有颗像灯火发光似的心。我想大概这样吧,要不然我怎会常对霓虹灯陷入无尽的沉思中?
继续地走着,走着,虬龙攀附缠绕的立交桥如同攀登天国的沿梯,车流攒动,把它们送往另一个目的地——天堂。但人间至少还残留最后一丝温存,却把我领向另一个胡同,再也出不来了,只因对世事贪恋的太久、太多……
走在魂牵梦绕的胡同,我的脚步显得凝重。月色如谧,万籁俱寂,呼吸声仿佛也有可触,我已不再是我,灵魂也早已孤单漂泊。或许,飘到树桠,或湍进第三世界的漩涡,一切都显得那么的焦躁不安。
转角处,遇见你——咸亨酒馆,满铺的陈年老酒勾起我对鲁迅笔下孔乙己的“影像”记忆:一盘茴香豆,一碗绍兴老酒,便再好不过了。哇,清冽的酒香掺杂百味的苦涩人生,着实让我感到莫名的沮丧,这次我流泪了,真的!不信你仰望夜空,天上最闪耀的星星,就是我的泪滴呀!
随心而迈,跨过一座梁式石桥(据载这桥建于南宋嘉泰年间,取名八字桥)悠悠水埠倒影月华的轮黄,如幻如真,虚空了这世间的美好,怎让我不感须臾的惆怅?古老的河流穿墙而过,掠过每间屋舍,都变成了石像灰,定格住一副记忆,不朽,无止;这世界惨淡了,我该如何去呻吟,呻吟……但生存的执念却毅然“挺立”,在山岗,在田野,在湖底,而无忌生活的苟且。这你知晓?我并非无“快乐”这个朋友,而是丢散在茫茫人海,不辞而别。你不必管我,任我孤单漂泊——
青石板铺就的,我踩着的,一条通往熟悉而又陌生的路,这条老街湮没了岁月的季华,韵蕴了浓厚的乡音,可我却不知归途?只能沿着前人走过的步履追溯,追溯。我望得见天,望得见古船渔火,也望得见你——陌生的都市,向远处挥了挥手,一辆黑色轿车便出现在我的视野。“嘿,请问先生要去哪?”司机师傅充满好奇的眼神,“唔……我也不知道能去哪,只是这儿让我陌生的恐惧,喘不过气——”满目疮痍,唇焦口燥的。于是,我坐上了车,倚靠后背平舒了一口凉气,很庆幸自己刚才的遭际。
黑色的“野马”,空虚的心,漫无目的地驰骋在穆静腾辉的夜晚,想必这一别有所顾忌,探窗回眸她妩媚的身姿,迷情的笑脸。就让她飞翔吧!少一点自由,便徒增一层伤悲,这如何能让我不舍?微风旖旎在我的身旁,吹动那岁月的发丝。背离而驶的车辆慢性恶煞灵魂,类如病魔腐注肉体摧残身心的痛楚。在惶恐与不安中,又堕入梦乡。晚风吹呀吹,把我灌醉,任我疯狂……终究还是走不出来。
许多年以后,我已记不清她的模样,但我仍一如既往地捕捉到她的气息,萦绕在我的心际。
【作者的话】夜不能寐,回想起前几日梦游绍兴以及迷离的遭际,心爱的人儿恰如这都市,熟悉又陌生,不忍打搅她片刻的安宁,但时时还会忆起,或许这就是与她,与“陌生的都市”割舍不断的感情吧!
(文/邓圣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