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的天,似乎是变幻莫测的。无疑,我深爱着这片天空,任何闲暇时光,我都愿满怀深情地与它对视,望着它的点点变化,好似少女的暗恋那般,眷恋,纯洁而甜蜜。
学校的楼梯间,有一扇湖蓝色的落地窗,蓝得那样纯粹,那样深邃。我喜欢独自伫立在窗前,仰望天空,透过玻璃窗,天空更加湛蓝。一次独处楼梯间时,我发现这玻璃窗衬着悠远的天空,好似清新的海水,将我包围,没有陈杂……正当我陶醉在畅想中时,一个男声入耳,“喂,你在思考人生吗?”这慵懒而毫无惊喜感的声音格外衬景,我并没有回头,当时的我对这位“不速之客”丝毫没有产生好奇感,只是不想打断这宝贵的片刻宁静,也许那醉人的蓝天真的就如同一杯美酒,将我麻醉,忘却一切,好像似乎是跟着感觉走。
冬日时分,空气污染十分严重,小城的天,也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变得那般虚弱无力,苍白得吓人。蓝天失去了蓝,就像人失去了心灵,空洞而乏味,那般的令人心疼。那恼人的污染就像病痛般折磨着天空,我忧愁地望着小城的天,不知人类到底得罪了那位天神,竟愚昧地增多污染,真是罪该万死。我难过地来到楼梯间,玻璃窗的蓝映透了天,我竟高兴地愣在原地,好久才回过神来。小城的天,还依旧被污浊笼罩。
终于熬到了次年夏日,久违的蓝天白云,毫无征召地出现在我面前,就像重逢的恋人。小城的天,蓝的莹润,像一匹丝滑的绸缎,它冲我微笑,温柔得能滴出水来,那片片白云,就像一朵朵多情的棉花,将自己绕乱的心丝一根根地抽出,献给它爱的冬雪。大朵大朵的白云,随意地浮在空中,美得令人心碎。天上的世界,便修建在这温柔的云上,难怪人类向往仙界,这样的闲情雅致,又有谁会抗拒?行走在云上的世界,是否会像在土地上这般踏实?
傍晚,小城的天披上绚丽的霞衣,早已不见太阳的影子,可它还是恋恋不舍地将最后一抹余光留给天空。西边的天空,好像是被打翻的粉红色颜料浸染,那惹人目光的红中,带着夕阳的桔黄,带着天空的本色,沉落,直到掉进一个黑暗的大坑中,吞并最后一丝亮光,夜,便这样无声无息地来了……
今晚,明月挂起,晴朗的天空清澈得没有一丝杂质,难得的两颗星星缀在夜空一角。我的嘴角扬起一丝弧度,原来,一向沉默的小城的天,也会有这样勾人魂魄的坏笑,也许,这也是它的本质吧。它早将一切看透,不再沉沦于这样无趣而厌烦的世俗之中,这样高深莫测的讽笑,仿佛是一种揶揄,躲在幕后,暗藏锋芒,戏弄那可笑的“掌中人”?
月光幽幽,我只敢揣测几分这光芒背后的黑暗,或许是我自作多情,小城的天,如此朴实纯净,又怎会是老成邪恶的“过来人”,小城的天,多么清澈,透明的距离,只剩下我和你。
一首《故乡的云》曾打动多少游子的心,我虽不是游子,却这般热爱着这一片只属于我的小城的天。不留异乡地,怎知故乡情?我不知异地的天和云是否和我的这片天相同,变幻莫测,不可捉摸。
不,不是这样的。
我终于明白了,小城的天,并不会变,所有的天和云,亦是不变的。变的,只是那方心灵水土的归宿……
(文/青梅千树)